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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时间,从我的指尖细细的流走,痴痴的,脆脆的流走,像在沉睡的梦中;昨夜的星辰坠落了,在晨风中,摇曳着。我双手托着清清的溪风,在高而尖的山峁,我跪在露珠上,我看着时间,从我的指尖流走,潺潺的,熠熠的......
我拷问时间,从清清的溪流,从摇曳的露珠。
我看到了梦想,从希望的溪头流出,百转千回,沉淀净化,净化沉淀,变为几滴浑浊的眼泪,在尘封的蛛网中,滋养着霉变的青苔。那是一个山村边的屋角,庭院里,杂草丛生,一只云雀抑或是青鸟,低吟着,曾经清脆的声音沙哑了,像故土的老牛憨叫。
我拷问梦想,从尘封的蛛网,从憨叫的老牛。
我看到了未来,一湾血水托着一轮红日,娇颜如花,碎艳似火,在苍茫的水汽中,升起。白云飘在幻化的霓霞上,一綹綹光芒抖动着,远处的山头上,黼黻地长出偌大的丛林,静谧的晨风中,几条青白色的鱼儿从湖中一跃而起。
我拷问未来,从黼黻的烟霞,从静谧的晨风。
二
我看到了一条生命,一条苍老的生命的流逝。
那是一名老者,确切地说,是一位留守老人,身患严重的呼吸系统疾病,没有钱,更主要的是没有家人在身边,于是,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里,在憋闷与喘急中,慢慢打发了最后的时光;我永远记住那浑浊的目光,我不知道在那绝望的时刻,它还颤抖地期待着什么?是怀念少时的时光?壮年时的健壮?还是挂念打工的儿女?未奄世事的孙儿?抑或是抱怨早走的妻子?还是叹息孤独的残年?
我看到了一条生命,一条苍老的生命的流逝。
那也是一名老者,双腿肿得发亮,呼吸困难,嘴唇发青,那是一位心衰严重,极度缺氧的病人,在进行简单的处理后,必须转院,转到医疗条件更好的医院,一般来说,这是必要的。问题是,老人的老伴,身体也不好,行动不方便,又没有钱,可是,谁也不能保证病人能诊好,于是,还是要转院......在转院与不转院之间,医生与病人进行着斗争。我知道:如果不转院,病人缓解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假如病人死了,要扯皮,谁敢担当?这就是当今医患关系的基本现状,医生,有时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
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闲下心的时候,我看了看希波拉底的誓言:我愿尽余之能力及判断力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我愿以此纯洁与神圣之精神终身执行我职务。看着它.我发了发笑,希波克拉底啊,你要生活在今天,你?
我看到了生命,一条苍老的生命的流逝。
那是一个十字路口,一年迈的老人拄棍行走着,一辆急驰而来的小汽车,将老人碾翻在地,一阵卷曲、一滩血迹、一声叹息........
我拷问远行的儿女,将孤独和贫穷留给风烛的父亲;
我拷问医生和患者家属的良心,在科学发达的今天,是什么导致世风日下?
我拷问急驰的路人,生命的消逝仅仅只因一个瞬时超速!
三
那一天,我心血来潮来到故土,曾经郁郁葱葱的白鸭山。
那里有苍翠的杉木,那里有清澈的小溪,那里还有五颜六色花朵,清脆欢快的鸟声。如今,改革开放了,开发了,世界举目的石材之乡,树没了,山削了,鸟走了,水混了........
看到它,我想起了南方的干旱,北方的水灾,我甚至还想起了汶川的地震,哪里哪里的泥石流。当某一天,苍翠的白鸭山从地球上消失的时候,我的故土,我还到哪里寻觅?
我拷问我生存的家园,我不知牺牲环境的代价,能不能换来今世和(或)下世的平安。
四
拷问是一次道德的审视,
面对着无德的世界,
拷问,清洗着道德的污垢;
拷问是一次情绪的宣泄,
面对着无助的社会,
拷问,冲淡着尘世的龌龊;
拷问是一次灵魂的洗礼,
面对着浮躁的时代
拷问,拷问着浮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