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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晖晖
性别:男
年龄:20岁
采写:远山
在校园里,晖晖属于那种言谈举止虽然比较沉默,但无论站在哪个角落,都会绽放夺目光采,吸引众人注目的男孩。
他的五官很清秀,有着一双精灵般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上扬,好像总有一抹浅浅的笑意,洋溢在他的眉间、脸庞,透着纯真少年特有的青春气息。
在五月缤纷盛开的樱花树下,珊儿的名字,一次次从晖晖的唇间滑落,眼里、脸上满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欣喜和甜蜜。
一阵微风吹来,朵朵樱花飘落衣襟,他随手拈起一片花瓣,带着孩童般的天真说:“珊儿,你知道吗?晖晖真想和你在一起,看花开花落……”
在平静的叙述中,晖晖整个人好像都沉入了遥远的记忆,痴迷而沉醉。
一
我的初恋发生在中学时代。就在那个绿树成阴的校园里,我遇到了让我一生牵挂的女孩。她叫珊儿。
珊儿长得很漂亮。纤弱文静,有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和好看的酒窝。记得那时,我最喜欢的就是静静地看着她笑,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灿烂而明亮,而且长长的睫毛会随之扑闪扑闪的。我的心总会忍不住被它拉得很近。
不知怎的,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珊儿的面庞,正如晖晖描述的那样,那是一个清纯可爱的少女,在花影树丛间忽隐忽现,肆意张扬着她的美丽。
可能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开学没多久,我的座位被编在了她的前边儿。天长地久,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那时的我,仗着老师的宠爱,行为举止有时难免放肆。因为一些不开心的事儿,无意间也总是把怒火发向了她。可她总是很大度地容忍,像一滴安静的水,有意无意地把我的锋芒一点点消融,了若无痕。我喜欢这种感觉,淡淡的,却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我的心境。
当然也免不了一些小插曲。有一次,我发现我的课桌被人翻动了,当时我就发了火。珊儿明白之后,小声地说是她动的,只不过是想拿几本书。看着周围同学疑惑的目光,不知怎么我还是压抑不了内心的怒气……此后的好几天,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彼此遇到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地打招呼,就像陌生人一样,莫名的少了许多笑声。我感到很内疚,同时也很自责,在我准备向珊儿道歉时,没想到她竟先给我写了张字条,上面满是她的歉意。我很激动,更多的还是对她的宽容表示感激。
也许,经过风雨的洗礼花儿才更加美丽;经过黑夜的折磨才明白阳光的宝贵。经过这次“冷战”之后,我们都从彼此心中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都很自然很单纯地接受了对方。
与珊儿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平淡,可也充满了欢乐。学校的操场旁,小河边,山岗上,都留下了我们的身影和足迹。那时候,她总喜欢轻轻地哼一首歌,是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记得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呼呼的北风从窗缝里钻进来,整个教室都弥漫在寒意之中,同学们个个冻得直打哆嗦。趁老师不注意,我捅捅珊儿的后背,珊儿会意地从课桌下把手伸过来,我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指。那一刻,感受她柔软纤细的手的温度,我感觉心底的坚冰在慢慢融化。
许久,晖晖仿佛从这段温暖的回忆中醒来,轻轻掠了掠滑到额前的头发,做了个鬼脸说:“这可是我和珊儿乐此不疲的游戏呢……”
我微笑着注视他:是啊,初恋的美好,真的可以让一切都变得浪漫而富有诗意。
二
毕竟,一只少年时代折就的纸船,根本就无力渡过岁月的长河,更何况它最初就不过是负载着一个人的梦幻,永远也不可能驶到理想的彼岸。
中考前,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和珊儿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中考过后,便各奔东西,我去了城里的一所高中,而珊儿发挥失常,她选择了放弃,之后便杳无音讯。我想过不少办法,跟以前的同学打听,向原来的老师询问,最终还是一无所获,珊儿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晖晖突然之间沉默了。我没有问他和珊儿分开的缘由,因为我敏感而细微的察觉到,他隐藏在心灵深处那种无法言表的淡淡的忧伤。
但是我始终无法放下她,每次放假回家,经过以前一起走过的街道时,我都会感觉到她的音容笑貌,默默注视我的目光,好像她还在我的身边,喜欢傻傻地在那些地方一遍遍留连。每当走在大街上,听到那首珊儿曾唱给我听的《我只在乎你》时,我总会停下脚步,默默地念叨着她的名字,脑海里满是她的笑,还有纤弱的身影,心中只有怀念和祝福。
时间一天天流逝,我感觉自己在一天天长大。我喜欢上了记日记,喜欢把对珊儿的牵挂和担心用文字静静地记下来。把思念尽情地倾诉在日记本上,好像给了自己一方想象的空间,找到了宣泄感情的最好方式。刮风时我会提醒她小心身体,下雨了会在心底对她说记得撑伞,天气转凉了,也会默默地叮嘱她注意加衣……两年下来,我为她共写下了五大本日记,是它们陪着我走过了心理最脆弱的时期。
身边也总有一些女孩向我表示好感,但我总是无法找到当初的那种感觉。我坚信,对一个人的在乎,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变得平静,但不会消失。对珊儿,我是从心里在乎着的。我也相信,或许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们还能相见。
三
所有的故事,都会有一个属于它的结局;任何结局的到来,都充满着它的不可逆转性和很多的偶然。就在我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珊儿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相遇,却坚定而从容地向我走来。
去年暑假,我在北京度假。一天下午,我正在给爸爸的公司做一个会议记录,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当时无法接电话,于是便发了条短信过去,没多久那边就回复了,说对不起,打错了。还告诉我她叫柯怡。
6月15日是我的生日。同几个朋友一起去了玉渊潭,中华世纪坛,还有西单,玩了一整天,回到家才想起忘了带手机。打开看,有一大堆的短信。有同学的问候,也有朋友的祝福,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有一条祝福信息,竟是柯怡发过来的。出于礼貌,我回复了她一声谢谢。以后的一段时间,每天我们都会用短信聊聊天,虽说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总觉得她的神秘和不可琢磨,似乎和我有着某种必然的关联。
一天夜里,我们又聊了起来,聊到了彼此的过去,还有初恋。我说:当初太幼稚,无意间伤害了她,在一起时没有在意,等到分开了才感到自己错得多么厉害。她说,她也无法忘记当初喜欢的那个男孩,问我还想她吗?我说,想,我依然爱她!许久,她问我那个女孩是不是叫珊儿。我一惊,问她是谁?良久,她终于说,她就是珊儿……
那一刻,我流泪了……
珊儿在武汉,一个人坚强地生活着,直到不久前才从我一个远在广东的朋友那儿得知我的手机号码。于是,她给我发来了试探性的短信。
见到珊儿是8月14日。天下着小雨,雨中的她清秀依旧,还像两年前一样纤弱小巧,只是脸上多出了一点成熟的味道。我以为我会在见面时兴奋地抱起她,我想我还会高兴地大叫,可是一旦真的面对,心却很平静,或许这是我意料之中的期许吧。
在去郊区的路上,我骑着车,就像两年前我们相约逃课去山岗的那个黄昏,她把脸轻轻地贴在我背上,我感觉到了来自她的温暖,真实而切近,把遥远的梦境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在河边的草地上,我们聊了很久。她说:“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起你。还有那句‘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河面上泛起了点点涟漪,细细的雨丝在空中飞舞,我们在雨中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晖晖和我的交谈因为这个戏剧性的相遇而变得轻松和富有节奏感。我惊奇地发现,他笑了,笑容无比灿烂、健康、清新,我甚至听到了他的笑容里,像樱花一般悄悄绽放的声音。
他的笑容,让我的心情在一刹那间也变得明亮起来。
四
珊儿继续留在武汉,我在麻城,虽然相隔得并不遥远,但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有时很久都不能见面。珊儿很要强,热爱自己的工作,每天都很忙碌,有时候接我电话也只能是匆匆的几句,即便是见面也得提前“预约”。一次次漫长的等待,换来短暂的相聚,日复一日的思念被距离拉扯得无比遥远。
五一长假,本来说好一起过的,可是等到的却是珊儿的QQ留言,说太忙不能陪我。记不清当初看到它时的情景了,但失望的感觉依然清晰。那几天,一个人整日整夜地泡在网上,在疯狂的游戏中逐渐忘却了时间和心痛。
停顿。晖晖好像累了,摇了摇头,眼神里飘浮着一层薄薄的游移不定的东西。我知道,那是疲惫,和伤心。
等到心静下来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想可能是太在乎吧!然而,这份在乎,不自觉中好像变成了一种心灵的桎梏。
我总记得:在长江边,她为了劝我戒烟而流泪;在车站,面对突如其来的寒潮,她拉着我去买衣服;在山顶,我们像《泰坦尼克号》中男女主人公那样在风中憧憬着飞翔的梦想……我也能够感觉到她坚强外表下那颗温柔的心:她会在我离开时掉眼泪,走不动时,也会撒娇要我背。我相信,我的眼睛所看到的,是一个刚强又柔弱的她,也是我所欣赏的最真实的女孩。
在信中,珊儿告诉我,在事业和爱情上,她难免有时会顾此失彼。我能够理解。其实,在我们的生活中,有很多东西值得追寻,而爱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重要的是坚持和等待。
很喜欢一首歌——《爱的路上只有我和你》:好想牵你的手,走过风风雨雨,有什么困难我都陪着你,直到天长地久,直到天荒地老……
希望,在这条路上,我能够与珊儿牵手,一起走过人生最美好的花季、雨季。
“你说,我会和珊儿永远这样牵手走下去吗?”晖晖充满期待地望着我。很多樱花落在他肩头,悄无声息。我似乎看见,在并不遥远的武汉,珊儿也坐在樱花树下,默默地和他对视,等待那个生命中最美的爱情花季。
编辑手记:
成熟的意义
在大多数人眼里,成熟,是一个沉重的字眼。人们普遍认为:随着年岁的增长,人会自然而然的逐渐变得成熟起来。殊不知,成熟的范畴可以很博大,让你总也望不到边,只会虔诚的被它的深邃所折服;成熟的涵义也可以很简洁,让你一触即通,一点就透,浅显易懂的道理让人洞若观火。
很喜欢这样一段话:成熟的标准是懂得什么应该放弃,什么可以执着。那么,当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是否会有心有灵犀的感觉呢?很普通的一句话,却举重若轻的诠释着关于成熟的深刻领悟与心得。在生活中,对待学习、事业,乃至于爱情,都需要成熟的心智与经验为未来作良好的铺垫,为前景拓展广阔的空间。由此,成熟的意义可以涵盖人在社会生活领域的方方面面,彰显它的价值魅力。
一段纯真美好的恋情,是人生活旅途中必不可少的感情历程;一份为之心醉的事业,也是获得生命价值的力量源泉。重要的是如何把握他们的相互依存关系。在人成长的每一个阶段,都有自己为之奋斗追求的目标,对于学业,对于爱情,对于事业,对于家庭,也会有不同年龄段所侧重的层面。
晖晖太年轻了,我们看到,他所有的欢乐、忧伤,无不来自于爱情的悲欢沉浮,而忽略了作为一个男孩,所应承担的未来不可推卸的家庭和社会责任。晖晖更应该明白,如果没有知识与事业作坚强后盾,再美的爱情也会在虚度年华中消遁于无形。
依然感谢晖晖,他和珊儿的故事非常真实,分明是每个人深藏在心底的少年青涩爱情的一次回眸,像一朵于朴实中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小花,因为单纯,所以美丽。
虽然,一颗小小的种子,在风中萌芽、生长,直到开花、结果,这个等待的过程难免漫长,但是,只要怀着执着坚定的信心,开花的季节,将不再遥远。
随着时间的流逝,晖晖和珊儿也在一天天长大。他们开始懂得:生活中,有很多东西值得追寻,而爱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重要的是坚持和等待。在这里,祝愿他们在风雨中,牵手、并肩,走过泥泞,共同等待爱情的花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