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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小说《名利场》闻名于世的英国作家萨克雷说:“读书能够开导灵魂,提高和强化人格、激发人们的美好志向,读书能够增长才智和陶冶心灵。”而以小说《白鹿塬》一举成名的作家陈忠实则说:“我生活中最忠诚的朋友当数书。”纵观古今中外的名家对书的钟爱,可以佐证我少年时代酷爱读书并非完全是错误和偏执。
我的小学五六年级和初中生活是在文革中度过的,今天想起来,那个年代学生上课真是荒唐极了,批判资产阶级教育路线,原有的课本不用,新的课本又没有,学生无所事事,老师无所适从,记得我读五年级的时候,除了参加大批判,再就是到处轰着闹着玩,走进教室里就只有读毛主席诗词三十七首,除了这再没有别的书可读了。因此,毛主席诗词我们背得滚瓜烂熟,到现在我都可以背下来,那时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困扰着我,既然是文化大革命,那又为什么搞得学生没有文化可学呢?在那时,这只是我脑海里一个朦胧的困惑,观念上也不怎么清晰,即使清晰了也不敢提出来,文革初期破四旧是一个持续了相当时间的浪潮,这对中小学生来说,自然是革命小将首当其冲所干的事。在我们乡下农村本来就少读书人,也没多少文化积淀,我们没课可上,却很神圣地戴着红卫兵袖章在大同学的引导下到各大队的一些右派和已被管制的地主富农家里去翻箱倒柜,遗憾的是少有收获。记得有一次,学校里见我们闲着没事,就叫我们到七里以外的小河里头挑河沙给学校填操场,我们五年级一个班四十多人来到河边,满河滩玩了一阵后,发现河边的山崖上有1座庙,就一轰而去庙里破四旧,我们到处翻找,什么也没有,我留心想发现几本书什么的,也成泡影;最后我们拿庙上的菩萨出气,大家七手八脚把庙里的木头大菩萨推倒在地,你一石头我一扁担,把几个菩萨砸得身首分离,然后像打了个大胜仗似的,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抬着那些菩萨的残骸回到了学校,学校领导见我们搬回来的不是沙而是几个只能当柴烧的菩萨,顿时啼笑皆非,在那时谁还敢对我们破四旧的壮举说一声:“不”呢,以上说的那是白天的事,到了夜晚,对于爱看书的我来说,真是寂寞难耐啊,那时没有电视,报纸也很少,有报纸也到不了一个小学生手里,可以说我们是处在一个文化荒漠的时空里,于是,我们的嗅觉就变得特别灵敏。哪个同学搞到一本书什么书,哪个同学在看什么书,我都能很快得到消息。并且预约着什么时候借到手,保证什么时候看完就还。自然,我想看的已不再是小人书了,我的目光和兴趣是那是厚厚的蕴藏着无穷秘密的小说等书籍,《三家巷》里的周炳、《破晓风云》里的成仰岱、张老本等都是我印象很深的人物。有一次,我借了一本被传借得没有头尾的《林海雪原》,真是喜坏了;当时生活困难,煤油紧张,家里很少点灯,我就跑到小队开群众会的会场里,挤在小桌旁,借开会的油灯抢着读那本小说,当读到高波力杀十八个土匪壮烈牺牲后,他的战友们那种悲痛欲绝的场景描写时,我难过得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可是,我四周都是人,我怕我身边的大人们笑我,便把头埋得低低的,止不住的泪水直往书里掉,泪水模糊了双眼,我不敢抬手揩泪,一任眼泪恣意婆娑,我的心完全融进了小说的情节里,仿佛我就是高波故事中的一个,同时,小说外的泪水又使我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当时那种心境呀,我至今记忆犹新。还有一天下午放学时,我意外地从同学手里借到小说《古城春色》,那同学也是借别人的,要我第二天上学时还给他,三百多页的小说我必须一晚上看完,我虽独睡一房,可是,严厉的祖父却从来不准我夜里把灯点得太晚。开始,我在堂屋奶奶纺线的油灯下一直看到奶奶停下纺车,接着,我回到房里继续读起来,祖父睡在对面房里,发现半夜了,我这边灯还亮着,便恶狠狠地吼着要我吹灯睡觉,我一边啊啊地答应着,一边想主意,我无意中发现窗下的谷缸上搁着一只斗,顿时灵机一动,便下床拿过斗来搁在床头柜上,将斗口对着枕头,然后把油灯放进斗里,这样,我既能继续看书,又不至于让那微弱的灯光露出去,我就用这种办法一通宵把那本小说看完了,以后,我这个“偷看书”的小小伎俩一直延胜着,竟没有被祖父发现。在那只斗里,我读完了《破晓记》、《红旗插在大门、《野火春风斗古城》、《水浒》、《儿女英雄传》、《大别山上红旗飘》等令我废寝忘食的文学作品,也使我少年的心灵在书中了解到历史,从课堂以外的角度认识着世界、更重要的是,书籍对我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形成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而且,在读书的过程中,使人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文学,我从读书生活中逐渐发觉,文学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它可以使人悲伤流泪,也可以使人亢奋激昂,一本书可以影响人的一生,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在我少年的心目中,书里有无穷的宝藏、书让我心醉神迷,书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组成部分。